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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醫學之診斷學－舌診
2001年 國學導讀 報告

        中國醫學是傳統科學中最具特色的一門學問。古籍記載中，在封建社會以前尚無較有系統的醫學，有的也只是一些在生產過程和生活實踐中的零散記錄。而醫學知識，是人對疾病、和其治療方法的認識，因此醫學的起源也就離不開人類的物質生產活動。

        到了戰國時代，由於生產方式改變，鐵器普遍使用，使得農業進步，社會、經濟、文化也呈現了繁榮的景象，學術思想方面出現了“諸子百家爭鳴”之局面。醫學上，戰國晚期的《黃帝內經》已成就其完密的系統，有關養生的內容就反映了道家思想的“崇尚自然、提倡養生，以期長生不老，與萬物同歸”的境地。《黃帝內經》中，生理學說部分發端於對生命現象的理解，到精、氣、神的剖析，以陰陽學說來說明人體構造和生理功能間存在的一種相互依存、相互制約轉化的關係；病理學說方面則提及有關疾病原因的認識，強調人體的內在因素大於外在的環境因素：“邪之所在，皆為不足”、“清靜則肉腠閉拒，有大風苛毒，弗之能害”。並且確立了虛、實、寒、熱等四種基本的病理變化；《內經》的診斷法已包括後來基本的“四診”內容，但方法尚未一致，也很簡陋。對疾病的認識有二類，一為依系統分類：五臟、六腑、經絡、氣血……。一為依病因分類：風、寒、暑、濕。其中提到的疾病名稱有二百種以上，雖然多數的記載並不夠完整，但是《黃帝內經》的生理學說、病理學說，至發病論中機體的內在因素；治療方面以預防為主的思想，並確定了補虛瀉實的總原則，以上總總便構成了中國醫學的主要特點。

        至東漢張機更總結前人防治外感熱病的經驗撰寫《傷寒雜病論》，不僅確立了“辨證論治”的原則，並大大的充實了熱病學說。晉以後，醫療分科更為細密，鑽研也愈精，尤以宋元時代為明顯，從唐的四科至宋九科、元十三科，也因此出現了不同的醫療理論和學派，像清代中期完整確立的溫病學派就與傳統的傷寒論並列，成為中國醫學的兩個主要派別。

        在此將中醫大略分成：醫學和藥學。和主題有關的「診斷學」屬於醫學中的一個很重要的部分，也可以稱之為“辨證學”，不論是「診斷」或是「辨證」均是針對病人呈現的狀況加以判斷其病情和病因。因此“辨證”是醫生臨床上的第一步功夫。中醫的辨證和西醫的辨證有很大的不同，西醫的辨證是憑物質的檢驗，例如：x光、抽血、驗尿……等來作病理分析；中醫的辨證則是基於一種哲理、一種現象。比較起來中醫似乎比西醫少了那麼一點科學根據，但，中國醫學並非玄說，而是一種經由歷代不斷發展、記載的學問，中醫重視的是一個整體，包括人體的內在，和外在環境，而西醫則是專就發病的局部來尋求實質的變化。

        中醫診斷的基本內容，包括了四診、八綱、證候分類等診法。『望、聞、問、切』就是中醫的四診；八綱：陰陽、表裡、寒熱、虛實；證候分類是由疾病的具體證候進行分類，如傷寒用六經（太陽、少陽、陽明、太陰、少陰、厥陰）辨證，溫病以衛氣營血或三焦（上焦、中焦、下焦）辨證，內外婦兒科以臟腑經絡辨證。此三者相輔相成，圴是證候辨證的重要理論。

蒐羅歷代以來有關中國醫學的重要著作，如：《黃帝內經素問》、《金匱要略》、《傷寒明理論》、《備急千金要方》、《仁齋直指》、《古成醫統》、《證治準繩》、《景岳全書》、《傷寒舌鑑》、……等。多以文字敘述病證再提出治療方法，或以記載行醫療程。極少數，如《傷寒舌鑑》主要是單一記錄診斷學望診中有關舌診的學問（即觀察舌頭、舌苔的顏色，推論病情，診斷病因的專門學問）。

舌診在中醫診斷學的望診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，歷代對察舌法的著作，如胡玉海《察舌辨證法》、劉恒瑞《看舌八法》。有關舌的診斷分為：舌的診察和苔的診察。舌的診察又可細分成舌質和舌色；苔的診察亦可細分成苔質和苔色。

正常的舌頭由於舌的黏膜下層及肌層中富有血管，血色透過白色半透明的舌黏膜面，就呈現不深不淺的淡紅色，舌頭上也會有一層薄薄的白苔。生病時血液的成分和濃度有所改變，或舌黏膜上皮有增生肥厚或萎縮變薄而使得舌色、苔色有所改變。隨著病變的發展，苔色由白到黃、到黑。臨床上根據舌苔的轉化來辨證病情有很大的價值。

以下就張登《傷寒舌鑑》一書內容簡略敘述中醫診斷學舌診發展至清時的理論成就：

《傷寒舌鑑》提到：『舌白胎滑之說』首見於張機《傷寒論》而其法並不詳盡，後來的《金鏡錄》推至三十六圖卻不夠詳備，《觀舌心法》衍至一百三十七圖，卻又過於繁雜，所以張登參證這些書的內容加以整理撰寫成《傷寒舌鑑》。書中列出傷寒觀舌之法，分：白苔舌、黃苔舌、黑苔舌、灰色舌、紅色舌、紫色舌、黴醬色苔舌、藍色苔舌、妊娠傷寒舌，圖共有一百二十多張。

白苔舌：病傷寒的初期會明顯的出現白色舌苔，這表示病情半表半裡，雖不嚴重，但若不醫治，病情可是會加重的。

黃苔舌：表示病已入裡，邪已化熱，病情愈重，顏色也會由微黃轉深黃，甚而乾黃。

黑苔舌：在疾病持續數日末見好轉而發展至相當程度後始會出現。全黑者病情多半已病入膏肓，縱使神丹也救不活啦。

灰苔舌：黑苔舌的前身，病情也算蠻嚴重的。

紅苔舌：當那層正常的舌苔轉為朱紅、赤紅，就表示生病囉！這多為營血中有熱，內畜在心胃中。

紫苔舌：多見於瘀血或酒毒患者。

藍苔舌：屬傷寒中的寒證，但醫學臨床上並不多見。

黴醬色苔舌：傷寒期間和腸胃有關係。

妊娠傷寒舌：記載有關婦人妊娠期中舌苔的顏色與病證的情形。

中醫診斷學中，舌診的被重視，一直要到明清時代才開始，這也是明清時代診斷學上的一大發展，包括對舌頭的舌色和舌質，以及舌苔的苔色和苔質作研究逐漸確定為診斷寒症、熱症等的重要病徵，對中醫的辨證有很重要的意義。在望顏色、診脈象方面，也在這個時期能逐步明確的判斷虛實寒熱等病變的具體指標。

現今，中醫的舌診更是結合了先進的科技，建立了一套“舌診影象系統”針對健康者及子宮肌瘤、不孕症、中風病患進行舌象取樣、分析，找出他們之間舌徵的差異。不只能分析出舌頭的顏色、表面特徵、連舌頭溫度也會因疾病而有所差異。這套系統的使用，將比人為的觀察要來得精密，也是中醫科學化的應用。

未來，中醫診斷學的發展可朝這一方向前進，以中國醫學中固有的診斷法結合科學技術，研發一套精密的儀器來輔助醫師的診斷治療。另一方面，中醫古籍內容多而廣泛，較缺少精而專門的著作，像是就單一疾病或某一類疾病作論述，如《瘟疫論》、《幼幼集成》，或單就一診斷法像看舌、看唇、看目、看皮膚、看指甲等，來作專門分析的如《傷寒舌鑑》、《脈經》。若能集結古書上的資料分門別類，加以考證，也可用白話文輯出一本有條理且實用的書來，像是專門討論望診中觀察氣色的、觀察耳朵的、觀察四肢……，或是聞診中有關聲音的……等等。中文系人如能發揮研究古籍的專門能力，為中國醫學的相關古籍作一個有系統的整理，這也是個很不錯的學術研究方向。

＊   相關書籍資料：

周．秦越人撰/元．滑壽注．

難經本義．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附    彙考

        闕誤總類

        圖說

漢．張機撰/清．徐彬註．金匱要略論注．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漢．張機撰 /金．成無己註 /晉．王叔和編

傷寒論注釋．乾隆四十六年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附    傷寒明理論    金．成無己撰

傷寒論方        金．成無己撰

唐．王冰次注/宋．林億等校正

黃帝內經素問．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       釋文       

宋．龐安時撰．傷寒總病論．乾隆四十六年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附    傷寒論音訓    宋．龐安時

傷寒修治藥法        宋．董炳

宋．楊士瀛撰/明．朱崇正附遺

仁齋直指．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        附    仁齋傷寒類書

明．方有執．傷寒論條辨．乾隆四十五年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明．陶華．傷寒瑣言．古今醫統正脈全書33．明王肯堂輯清光緒刊影本

明．陶華．傷寒家秘的本．古今醫統正脈全書34．明王肯堂輯清光緒刊影本

明．王肯堂撰．證治準繩．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明．張介賓撰．景岳全書．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清．張登撰．傷寒舌鑑．乾隆四十六年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清．徐大椿撰．醫學源流論．欽定四庫全書．印景文淵閣四庫全書

馬建中．中醫診斷學．國立編譯館出版．正中書局發行．民國69年二月初版

杏林叟．中醫脈學指南．泰華堂出版．臺灣大同書局發行．民國72年七月再版

中國學醫史略．啟業書局出版．民國72年十月初版（未注明著作者）

施宜年/了解中醫診斷法．協合文化出版紅螞蟻圖書發行．民國89年六3月初版

＊   相關學術論文著作：

林宏興．以顏色及紋理特性組成之結構型辨識法則於電腦化舌象診斷．

逢甲大學自動控制工程研究所．83學年碩士論文．

林釗傑．舌診影像系統在上消化道病症之研究．

中原大學醫學工程研究所．86學年碩士論文

紀智超．中醫舌診電腦化舌下絡脈特徵擷取及模糊分析．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國立中山大學應用數學系．87學年碩士論文．

洪國峰．舌診影像系統在疾病辨識之應用．

中原大學醫學工程學系．88學年碩士論文．民國89年出版